不结婚就罚款.02
02.
这是一个ABO的世界。在当今社会一共有六种性别，男女之下又有alpan，beta，omega，其中以omega身娇体弱，简单形容就是不好活，所以最为稀少，也最为珍贵，也就导致社会中大部分的伴侣都是ab恋。beta这个性别硬要路明非来形容就像是性取向里的双性恋，可攻可受。他之前一直没分化，也就认为自己就是个beta，要不然也不会暗恋过早就分化成omega的陈雯雯，谁知道这都二十岁了，突然分化了，分化成了omega，这种稀有大龄分化，富山雅史差点儿拿他做研究。
他们不应该这样开始。
那天之后路明非还是有点儿后悔的。他后知后觉，他放不下诺诺，楚子航应该也忘不掉小龙女，可当时他怎么就答应了呢，他怎么就问出来了么。他懊恼太认真，太像是命令，他不得不回答，好像是拒绝了就会再一次错失什么……就好像会错失什么，一想到就心痛如刀绞。
不敢细思。
路明非是个心大的人，没心没肺的，这样的情绪也没有持续多久，毕竟是暑假，住在婶婶家里，一天被使唤来去的，本身就懒惰，累起来了压根儿没有想七想八的时间和空间。
期间楚子航有发过短信来邀约，询问过两天要不要一起回卡塞尔学院，是到要回校报到的日子了，路明非莫名紧张起来，不论他乐意不乐意，到时候在芝加哥等车肯定能见着面，那到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呢，说我这么些天真的在忙不是故意回避你，还是说那天是我不好太冲动了都没有想清楚，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听起来都像极了脱裤子放屁的渣男。
更可怕的是他交不起高昂的违约金，明明他才是最高级别的那个，为什么他违约还要给那么多钱啊，想不通啊，见了鬼了，该死，他该怎么办啊。
因为某些原因，世界人口结合率和出生率逐渐降低，政府为了鼓励单身青年男女于是推出了这么个办法，每个适龄未婚的社会公民的信息都将录入基因匹配局，有AI为他们在大数据里寻找合适的“爱情”。
在他有限的脑容量塞不下太多的东西，他本来是不懂这些东西的。而他之所以会被加入基因匹配局，是因为他婶婶，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玩意儿让他婶婶知道了他高中时候单相思喜欢陈雯雯，临毕业之际被人耍了一通，差点就没大学上了，他那婶婶生气呀，怕他一蹶不振没法儿给他爹妈交代，就给他报了名了，这些事儿还都是从他那个小胖子表弟哪儿套出来的，知道真相的他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么个美丽误会，他现在也不至于和楚子航坐在一起面面相觑，沉默是金。
他今天回学校，本来是打算出了小区再约车的，刚拎着行李箱出小区就看见那辆蓝的像宝石一样的Panamera停在他家小区门外，主人是谁不言而喻，这他妈再拒绝他就真的是狗了，回了学校指不定要被芬格尔怎么逮着辫子坑，他那入不敷出的信用卡再经不起大风大浪的摧残。
“师兄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走的？”
“诺玛告诉我的。”
“你在躲着我。”楚子航余光撇了一眼浑身都不自在的路明非，“我没有。”
“是我哪里做得不对，让你不舒服了吗？”楚子航是头回做这种事情，也拿捏不好度，过程里都会出现试错结果。
“是自卑啦！”路明非吐舌，眼神飘向窗外，外面是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就算师兄那么认真的和我说‘请和我交往’这种话，我也会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的感情啊。”他叹了口气，“没有否定师兄的意思，师兄你真的很好，是我还不够好。”
“这算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楚子航想到苏小妍这几天给他科普的恋爱常识，他本身并不是什么多事的人，不过既然对路明非说出了“请和我交往”这种话，他一定会认真去经营两人之间的，当时冲动也好，其他什么也罢。妈妈和他说，这个世界上两情相悦的人太少太少，路明非是和他匹配率达到了百分之百的人，说明命中注定有这段缘分，人生苦短，何妨一试，教导他不妨多试着去了解这个师弟一点。
万一呢……
一段关系的诞生总是需要有一个人先走一步。
路明非应该不知道，他很久之前就在关注他。要早于卡塞尔学院。他们共同就读于仕兰中学，不同年级，他是大路明非一届的学长，第一次见路明非是他初三，他高一，他带着两个学生会干部在楼道里巡视各个班级的卫生，他在楼道里随意一瞥，抓到了在人群后排开着小差，体操动作稀烂的他;第二次是少年迟到在门口被他逮了个正着，他瞥见了校服上的名牌，放了水，无声将‘路明非’三个字在舌尖来回滚动，抵在上颚，梗在齿间；第三次是一次下雨天，没带伞的他在檐下踌躇自己该不该拿着书包顶在头上跑出去，想搭乘柳淼淼的车却被拒绝了，一股脑的冲进雨幕，也拒绝了他刚组织好只说了一个开头的邀请………他们在彼此的少年时期里有那么多机会相识，却无一例外擦肩而过，直到路明非入学卡塞尔学院，他们才第一次有了正式的交集。特指双方。如果路明非能够某一次停下等他说话，他们或许会早早的相识，早于自由一日前，这样即便是未来路明非进入卡塞尔学院，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学生会抢走。
只是爸爸，我真的还可以拥有爱人的能力吗。他在心里悄悄问起，无人可以给他回答。
路明非想了想他说的话，好像还真挺像的，把自己都逗乐了。高中那会儿听来的墙角，最后是文艺青年组上了大分，谁会不喜欢楚子航呢，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楚子航呢。
“你别有压力，我不会逼你。”楚子航贴心的给了他台阶下，“匹配成功后有三个月的磨合期，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慢慢来，期满，违约金可以由我来支付。”
“是有一点压力啦。”路明非点了点头，何德何能能让‘此獠当诛’榜上的神人这么小心翼翼的跟他讲话，说出去都能吹十年的程度，“我不讨厌师兄，相反，我很喜欢师兄。师兄你应该也知道我的事情吧。”
“知道。”但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
“这就是喽。”衰仔调把自己窝在椅子里，“我呢，不是个什么受宠爱的小孩儿，所以总是犹犹豫豫的，被人推着做决定，遇到你之前的我是这样，遇到你现在的我也是这样。”
“师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这是一个陈述的问句。
路明非没想过要他回答，也就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只停顿了三秒钟，便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说，“真要从感情上来说，师兄是个超级靠谱的人。你一出现，就让我觉得安心。”
他不得不承认楚子航身上有一种魅力，和他走在一起，无处不在的安全感包裹着他就像鱼儿沉浸在宽阔无边际的深海里，他本能的不想深究。
路明非扭头看向窗外，车窗玻璃上倒映着楚子航棱角分明的侧脸，“想象不出来始终会和谁真正在一起，如果对象是师兄的话，一定会很幸福吧。”
“可你在犹豫不决。”楚子航一针见血。
路明非眼睛睁开，他复又闭上眼睛，三三两两的刘海垂下来盖住了他爬满了疲惫的眉眼，声音也低了下去，“我就是讨厌你，讨厌你们这种总是能很敏锐抓住关键问题的直觉，让我………”
“不必这样。”楚子航开口打断了他的自白。
“唉。”路明非叹了口气，“师兄你就别安慰我了，我只是只人工饲养的小熊猫，小熊猫怎么能试图走进猛禽环伺的丛林呢。 ”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平静的述说着，可听起来有点滑稽，还有点可笑。
“呲。”
一声刺耳的轰鸣响起，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噪音。
车停了。楚子航踩了刹车，熟练的单手操纵方向盘把车停靠到路边。
路明非咽了一口口水，手上抓紧了安全带。他不知道是哪里说的不对得罪了这位师兄，生怕他突然掏出村雨把他切西瓜一样KO了，这个时候跳车还来得及吗，这还在城市中心，师兄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违反乱纪的事情来吧。紧张的情绪直接拉满。
“路明非。”
被叫到名字的人乖乖坐了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言不发，都不敢看楚子航一眼。他生气了，路明非就算再迟钝也能感觉出来，何况楚子航表现的足够明显，面瘫的脸上隐隐狰狞，似已暴怒。
“一件事，你犹豫做不做，你在犹豫什么，是做不来还是怕做不行？如果你连接受的勇气都没有，你又怎么能做到？”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埋得极深之地甚至还有藏有一丝恐惧。楚子航讨厌这样的路明非，与其说是他讨厌路明非说的话，不如说是讨厌他现在流露出来的颓败与丧气，由内而外的无力感把这个衰仔占满了，并且这个衰仔还一根筋往里钻，死活拽不出来，还自顾自进化出了一种类比豪猪为了自我保护生出来的尖刺，要刺伤每个靠近他的人。
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把“无力感”这三个字从自己的字典里抹掉了。
他无数次地回想那条暴风雨中的高速公路，回想那个男人挥刀扑向“奥丁”的一刻，他自己却开着迈巴赫奔逃，怕得快要哭出来。他痛恨那一刻自己懦夫一样的脸，如果再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他会拔出车门另一侧的长刀扑回去，跟那个男人一起，哪怕战死。
男孩有机会跟自己的父亲一起战死，应该是种荣耀。
但没人能改变过去。从那之后楚子航再也不选择逃走，敌人越棘手，他的斗志越强，他时时刻刻觉得自己背后就是悬崖，没有退路。若不是这样他和恺撒之间也不会闹出那么大的矛盾，恺撒也是一步都不愿退的人，除了在诺诺面前。
路明非没想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呆呆的望着他，和他互相对视，他们的距离隔得很近，那双金色的瞳孔紧紧的盯着他。那双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和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眼睛的主人把手按在他的肩上，“胆怯也好，懦弱也罢，你都不要放弃自己。”
坚定的样子让路明非甚至想要落泪。
“师兄。”路明非沉默了好一会儿，抿着的嘴唇终于张开，“把扶不上墙的烂泥拉起来，光也会受罪。”
楚子航深呼吸，“路明非，别那么快的否定我，给你我彼此一次机会。”
也许是从那双流淌着溶金的眼里看到了男人不易察觉的沉重，路明非一直以来的莫名忐忑不安在这一刻落到了实处。无关陈雯雯，无关诺诺，无关小龙女，无关任何人，只是想要答应他。
这次结尾看起来还算愉快的聊天让他们错过了航班，只能改签了下一班飞往芝加哥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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