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阅读体】清白在人间
》第十一章
凄厉的警报突然横空而过，在校园里四处回荡，像是咆哮着狂奔的幽灵。路明非呆住了，古德里安教授和富山雅史瞬间严峻起来的脸色显然说明局面严峻。
“啊嘞？是空袭么？”路明非左看右看，“龙族来进攻了？龙族会用空袭么？对的，它们是会飞的！”
…………
“学会生主席想干什么？他叫什么名字来着？他不想被扣学分吧！”古德里安教授捂着耳朵，对富山雅史咆哮。
………
“他叫恺撒·加图索！”富山雅史直起身来愤怒地说，“那个开布加迪威龙的纨绔子弟！”
他从怀里抽出那柄航炮版的PPK，另外更换了一枚弹夹，满脸都是突击队即将上战场的决然。
“我会记住他的！如果他选我的课，我会要他好看！”古德里安教授大喊。
恺撒摸了摸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还好还好，他现在已经毕业了，归执行部管，上级是施耐德教授。
“怎么，你也会紧张？”诺诺和他咬耳朵。
恺撒说，“毕竟也是要脸的。”说起来这个他还一直没有兑现承诺，要给路明非的那辆布加迪威龙到现在还在他的车库里，应该是在的吧，不太确定，这个纨绔子弟车太多了。
“子航，你没跟我说过这里这么危险。”楚子航无奈地安抚着这个从没忧过心的女人，“妈妈，这只是一场真人CS，您继续看就是了，我没有事情的。”
好说歹说才安抚住了苏小妍。
楚氏糊弄学，跟楚天骄学的。
“定位！定位！对方还剩余四十三人！”
“对方剩余二十七人！有一名狙击手未能定位！他已经干掉了我们十三个人！解决掉他！”
双方一边对着对讲机咆哮，一边持续射击。但诡异的是没有人试图冲进路明非所在的窄道，只是不断有冷弹射来，路明非僵直地站在古德里安教授和富山雅史的尸体旁，把自己想象成一根与世无争的木桩子。
外面屠杀式的战斗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校园四处硝烟弥漫，草坪和过道上满是尸体。双方已经动用了包括手雷、掷弹筒、肩扛式火箭炮在内的各种武器。路明非蹭过不少兵器杂志看，认识这些价格不菲的家伙。横飞的子弹击碎了距离他不远处的一排玻璃，再次打碎路明非“这只不过是一次演习吧”的幻想。
那些武器都是货真价实的真家伙！
路明非的心跳已经濒临每分钟180次的极限，那种叫做肾上腺素的玩意儿分泌得像是流汗那样……分分秒秒他都可能死去，但是他居然就一直没事……一直没事……一直没事……他累得蹲在地上，托着下巴往外眺望，渐渐地倒也看出了点门道。身穿黑色作战服和身穿深红色作战服的两拨人显然是对立的，他们都是试图向着对方的本部发起冲击，黑队的本部是刚才他们所在的那栋小楼，深红队的本部则是草坪对面的教堂，此刻的炮火焦点是双方阵地中央的停车场，双方冲锋队都必须强行通过停车场，而那里没有足够的隐蔽物，完全暴露在弹幕下，死在那里的有四十多个人了。
“如果是虫族这样冲还有些道理，它们出兵快而且没脑子，可作为人类你不应该架一下坦克首先覆盖一下阵地么？要不然你可以派个鬼去扔核弹嘛。”路明非胡思乱想。
仿佛是指挥官体察到了星际争霸高手路明非的战术意图，一名提着黑色手提箱试图冲过停车场的深红队战斗员出现，身手灵活地闪避了几片弹幕之后，被一枚来自高处的狙击步枪子弹打翻在地，翻过来的手提箱上清晰的一枚黄色核标志。
路明非脸上抽搐，“我说说而已……还真有啊？倒也不赖……这么近的距离上被核弹炸死，估计都不带疼的。”
没辙了，这种疯子的战场，不是他这种正常人能理解。
因为路明非的吐槽，观影人员完全体会不到当时气氛的紧张，刺激，凝重，这怕不是个喜剧？你说不是我都不信。证据，证据就是路明非，那么活生生一个证据。
“为什么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能胡思乱想？”曼施坦因教授就跟狂热的科学怪人一样，他对路明非真的很看不顺眼，横看竖看都没眼看。
路·弱小可怜明·无助非，尽量缩在椅子上，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他的伤口有些疼了，如果这个乱七八糟的，像读书会一样的东西再不放他出去他可能就真得交代在这儿了。路明非握拳，修得圆润的指甲狠狠掐了一把掌心，路明非在努力保持清醒。
关于路明非的吐槽，恺撒，路明非，芬格尔，诺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诺诺是一早就了解了这个小白兔的傻呗本质，恺撒和楚子航是因为那场深海之行，八千五百米的深海里，如果没有路明非这样的人，即便精英如他和楚子航，也会被死一般的寂静和看不到边际的幽深攻破心房，血之哀从未离他们远去。至于芬格尔，算了，纯属是同居三年把这玩意儿研究了个底儿掉，俗称你今儿穿啥图案的内裤我都知道。
新闻部狗仔，下流，路明非竖中指。
枪声渐渐变得稀稀落落，硝烟略微散去，四面八方传来了沉雄有力的声音，是通过扩音系统播放出来的，“恺撒，你还有几个人活着？还要继续么？”
“楚子航，干得不错，”对方的声音是从同一个扩音系统出来的，透着冷冷的笑意，“我这边只剩我和一个女生了，想用女生冲锋么？”
“楚子航？”路明非一愣，觉得这个名字很是耳熟。
有人弱弱的举起手，“如果我没听错，没看错的话，这是楚师兄，对吧？”还小心翼翼的加了个问号。
“没，没错。”
屏幕上的人不像他们过往所认识的那样，垂下来的刘海下是一双锐利的黄金瞳，仅仅一眼压的人压得人喘不过气儿。
实在不敢相信，不敢想象，那么品学兼优的楚师兄到了美国居然是去干恐怖分子去了。
这不是恐怖分子还有谁拿着冷兵器在学校里嘎嘎乱杀。
女孩儿掩面哭泣，为自己逝去的青春。
路明非：你们这时候才注意到楚子航吗！假粉！
“停车场见。”
…………
教堂和小楼的门同时打开，沉重的作战靴也几乎是同时踏出了第一步。
深红色作战服的人手中提着一柄大约半米长的军用猎刀，黑色的刀身上烙印了金色的花纹；黑色作战服的人则提了一柄修长的日本刀，刀身反射日光，亮得刺眼。两人向着停车场走去，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把气氛越压越紧。
“搞什么？肉搏？”路明非想，“都带着微缩核弹冲锋了，还搞肉搏？”
深红色作战服的人站在停车场一侧，摘掉了头上的面罩，金子般耀眼的头发披散下来，衬着一张希腊雕塑般的脸，眼睛是罕见的冰蓝色，目光冰冷。他把那柄猎刀在空中抛着玩，看着对面穿黑色作战服的人。对方也摘掉了面罩，露出一头毫不驯服的黑发，指向不同方向，凌厉如刀剑。
“楚师兄好帅啊。”
楚子航，男，1991年生人，生日六月一号儿童节，父楚天骄，母苏小妍，继父鹿天铭，曾在少年宫学过3600课时的剑道课，就读于仕兰中学，入学当日便荣登此獠当诛“榜首”，此后久居不下。
上三届，下三届里都有他的传说，无他，优秀的成绩，出色的业务能力，和良好的家庭背景，最重要的是大家还看脸，这样一个样样俱全的男人，女生心慕，男生咬牙切齿，人人嫉妒楚子航，人人都想做楚子航。
比如赵孟华，声称自己是“楚子航第二”。
“为什么都是夸楚子航的，我不帅吗？”恺撒当然不能让这个死对头出尽全部的风头。
“老大很帅。”作为接班人，路明非狗腿。
“能走到我面前，你比我想的强。”金发的年轻人说。
“能让恺撒这么夸奖，很荣幸。”黑发年轻人冷漠地回应。
“但是到此为止了。”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恺撒如利箭射出。路明非感觉到远处一股无形的气压随着恺撒的扑击而来，让他心里一颤，呼吸暂停。扑击的瞬间，恺撒的身影模糊了，那是因为不可思议的高速，他像是一只从高空俯击下来的鹰！猎刀连同握刀的手臂都无法辨认了，那是因为更快的速度，让他的刀几乎是隐形的！
这是要杀死一个人的刀，强硬、肃杀，带着皇帝般的赫赫威严。这样一刀下去，面前就算是块铁也被斩开了。
但对面的楚子航不是铁，他手中的长刀才是一块铁，他站定了没有动，长刀缓缓地扫过一个圆弧，凝在半空中。恺撒几乎必杀的一刀迫在眉睫，瞬间，楚子航的刀也消失了，仅仅靠着手腕一抖，长刀做了凌厉的闪击，以不大的力量击打在恺撒的刀尖上。这是超乎速度和力量的技巧，刀是一个杠杆，刀尖受力会把最大的力量传递到握刀者的手腕上，而楚子航选择的时间就是在恺撒真正发力前的一瞬。那是恺撒最弱的时候，他做了截杀！
路明非看不清这些细节，只觉得恺撒冲到楚子航的面前，楚子航马步不动，仅仅是半身一闪，恺撒却如同撞在一面墙上，微微一个趔趄，身体后仰，而后急退了几步。
恺撒那股皇帝般的气压被楚子航阻挡，路明非忽然觉得呼吸通畅了。
这打斗的场面比起现在的大多数披着武侠剧实则古偶剧的打斗场面都来的行云流水，有一种梦回古代的大侠的即视感，哪个男人心里没个大侠梦，哪个女孩儿小时候没被西游记里的紫霞仙子惊艳过，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诺诺穿着一身深红色的作战服。路明非一愣，忽然明白诺诺也在这场搏杀中，而且是深红队的人，深红队除了恺撒之外的最后一个女孩。恺撒在发起挑战的时候设下了一个埋伏，最后一个人会偷袭黑队的本部，诺诺是他的“暗箭”。路明非意识到他其实完全不熟诺诺，他们相聚的时间只有短暂的几个小时，而在跨越大洋的一路上，让他心里安静的就是这么一个不熟的女孩。
为什么要相信她呢？只是没有什么其他人好信任了吧？
那样浓厚的信任让诺诺脊背发凉，她担不起这样沉重的依赖，说她没良心也好，说她不负责任也罢，她其实配不上路明非这么挚烈的感情。
她也想问，为什么要相信她呢？
路明非的心太小太小了，装进去一个人就等于那个人会收获他全部的爱和注视。路明非单手捂住双眼。他是被世界抛弃之子，注定不能与任何人为伍。
路明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诺诺胸前淋漓而下的鲜血又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眼神涣散，出现垂死的征兆。
路明非猛地抱住头，他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像是在极深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眼前一片漆黑，黑幕上灿烂的黄金瞳睁开，钟鸣般的声音，“愿意交换么？”
交换？交换什么？
隐隐地有种冲动让他想答应，似乎答应了就不一样了，答应的瞬间，就有什么事情会改变。
“这个交换到底是什么，都出现好几次了，伏笔都这么长的吗？”
“门外汉，一看你就没看过小说。”
“我们赢了！恺撒！你失败了！”女孩高举染血的短刀。
确实他们赢了，此刻无论是恺撒还是楚子航都无法脱离战场，这个女孩可以轻松地哼着歌走进深红队的本部去，赢得这场杀人的游戏。如果这是一盘棋，黑白双方已经下到了官子的地步，胜负已经无从扭转。
但是一颗红色棋子，出现在双方的“劫”上。
震耳欲聋的枪响把女孩的呼声压过，背后袭来的子弹带着巨大的动量，推着她向前。她不敢相信，挣扎着回头，路明非手里端着富山雅史留下的PPK，那支被改造得如同航炮的手枪，默默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颗红色的棋子，燃烧起来。
恺撒和楚子航不约而同地收手退后，看向硝烟弥漫的窄道出口处，一个步伐蹒跚的身影自硝烟中出现，提着那支沉重的“狙击之王”。那支接近1.5米的狙击枪提在他手中，看起来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完全不是一个受过训练的人的拿枪姿势。
恺撒皱眉，“什么人？无关者出局！”
一颗大口径子弹正面击中他，他踉踉跄跄退后两步，仰天倒地。
一枚弹壳从狙击之王的枪膛中飞旋着退出，落地，路明非对枪膛吹了一口气，脸上呆滞，没有表情。
“还…还蛮帅的。”
“就挺突然。”
把赵孟华拉回了一年前的苏菲拉德披萨馆，楚子航给路明非当小弟，喊路明非老大，路明非自从去了卡塞尔学院，变得就不像他记忆中那个人了。
楚子航慢慢转身，黄金色的瞳孔映着村雨的刀光。他扔掉村雨，举起双手，“你是谁？”
楚子航，确实是他那所高中的传奇人物楚子航，路明非这种人只能远远地观望的楚子航。
………
“路……明非？”奇迹般的，楚子航喊出了路明非的名字。
要是在以前路明非大概会感动得不知说什么，传奇师兄楚子航居然记得他的名字，大概还关注过他？虽然他不是一个花痴楚子航的女生，但这也一样是殊荣。
一些女生：花痴说谁呢！！！
路明非：这样的殊荣给你你要不要！没看正干仗呢。
“小白兔，看不出来啊，楚子航对你这么情深义重。”诺诺说这话的时候余光瞥了一眼恺撒，恺撒摸着胸口，哪里是中枪的位置，似乎还沉浸在路明非的那一枪里。
“没有啦，师姐你不要胡说八扯。”路明非忙摆摆手，看样子是一点儿都不想和楚子航发展除了师兄弟情以外的感情。
路明非自己也很头痛，他也不知道楚子航为什么会喊出他的名字，重温这一幕他只能给出可能是他偷懒不去早操或者做操的时候不认真被记了太多次名字了吧，谁让他是个做早操的，楚子航是个看他做早操的打分员呢。
当事人：…面瘫脸，沉默。
楚子航心中微微动容。他曾见过一个女孩儿，与路明非别无二般。
苏小妍兴致勃勃的听儿子的八卦。
路明非深刻的认识到八卦会遗传的。
于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冷冷地看着楚子航。
“游戏结束了，我可以认负！”楚子航感觉到逆风袭来的、如刀割面的杀机，他决定认负。
漆黑的枪口再度抬起。路明非的骨骼以机械般的精密运作，拉开机簧，子弹滑入弹仓，手指扣紧了扳机，感觉到那柄枪的机械部分仿佛和他的骨骼合为一体了，枪口到位，骨骼在合适的位置一一锁死，准星里出现楚子航的身影。
“逆……”路明非嘴里冷冷地吐出这个字。
轰然的枪声吞噬了第二个字。
路明非扣动扳机，子弹呼啸着离膛，把楚子航的胸口洞穿，巨大的血花飞溅开来。
校园忽然寂静下来，阳关照在硝烟上，泛着漂亮的金色，路明非仿佛站在晨雾中。良久，他把手中的狙击枪靠在一侧的墙上，缓缓坐在台阶上，双手交握撑住额头。
铿锵有力的进行曲响彻校园，哑了很久的校园播音系统像是打了个盹儿刚刚醒来。
路明非一愣，仿佛从梦中惊醒，环顾四周的尸体，高举双手，却不知该向谁投降。
认负。楚子航摸了摸鼻子，识时务者为俊杰，丝毫不为自己找借口。
路明非想起来那句“逆”后面是什么了，“逆臣”，高速路，雨落狂流，四十岁的男人在后面拔刀冲锋，十五岁的少年在车里猛踩油门，有着黄金瞳的小孩儿一身西装，胸前别着一只漂亮的白玫瑰，坐在车顶，哼唱着不知道哪国语言的民俗曲子。
原来是奥丁的烙印啊。
好久不见。
“唔，相爱相杀什么的最带感了。”
“妈妈，我磕的cp是真的。”是开头那个在守夜人论坛开辟同人板块写cp文的狂热粉丝，楚路第一大粉头。
“楚路is r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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