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诱仙

“我用了四年和社会脱节,提前过完了这一生。”

【龙族阅读体】清白在人间

》第十章

  

  

  

  

  

  

路明非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看了一眼手里的火车票,抬头望着芝加哥火车站教堂般的穹顶。

他左右两只巨大的旅行箱,加起来和他自己的重量差不多,背后的背包鼓出一大块,因为里面婶婶塞进了一只压力锅,编织袋里塞着一床十二孔棉被,枕头和一只箱子捆在一起,护照叼在嘴里。


“看着像逃荒一样。”


“你别说还真有点。”


芬格尔时刻不忘打击和自己同居了三年的废柴师弟,他趴在路明非的左肩上,“师弟,你有没有想过学院里可能会发被子和生活用品这事儿?”路明非脸色“刷”的就变了,他不动声色的撇开芬格尔的手,“年纪小,不懂事,别提了,再提鲨了你。”


路明非暗自抽了一口冷气,疼死他了。


“One dollar, just one dollar…”有人在他背后说。

在美国这是句典型的讨饭话,要一个美元,和中国古代乞丐唱的莲花落一样。

“No! I am poor! No money!”路明非以朴实简洁的英语回复。

他扭过头,看了一眼背后那个高且魁梧的年轻人,埋在络腮胡里的面孔倒也算得上是英挺,烛火般闪亮的眼睛写满渴求,墨绿色的花格衬衣和拖沓的洒脚裤不知多久没洗换了。在美国这地儿遇见这样的乞丐不容易,其他乞丐都穿得比他像样儿点。

“中国人?”对方察觉了路明非的国籍,立刻换用一口流利中文,“大爷赏点钱买杯可乐吧,我真不是乞丐,只是出门在外丢了钱包。”

中英乞丐的切口你都那么熟,还敢说不是专业乞丐?路明非想。


一言难尽啊。


芬格尔已经把卡塞尔学院这几年能丢人的脸丢完了,只剩下现眼了。


“以后出去不要说我认识你。”


芬格尔叹气,“完了,认识时间久了,感情淡了。”


喂喂喂,你这副指责负心汉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路明非咬牙切齿,“校长,我申请把芬格尔踢出卡塞尔,太丢人了。”


芬格尔痛心疾首,仰天锤胸。


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白眼狼师弟啊。


“芬格尔·冯·弗林斯,真不是乞丐,大学生。”年轻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从背后的挎包里掏出了字典般的课本。

…………

两人加起来只有二十五美元,路明非建议说既然可乐免费续杯,他们根本无需买两杯,只需要两根吸管和把续杯次数翻倍即可。芬格尔来自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德国,但在卫生这一节上毫无德国人的矜持,热烈地赞赏中国同学太有想法了。

“师兄,你几年级?”路明非问。

“八年级。”

“八年级?”路明非被可乐呛着了。

“哦,其实是四年级,只不过我留级了。”芬格尔说。

“那怎么是八年级?”

“连着留了四年啊……”


他第一次在这里遇见了芬格尔,第二次遇见了夏弥,可惜两次都一样,都是被人设计安排好的。


“这什么学校?居然能让学生连着留四年还不开?”

“这什么人,居然能连着留四年还不被开?”


不怪他们这么说,国内的大学就不这样,留级一年还好说,连续留级不被开除,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好吧,现在见了。


芬格尔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一个包分配的学校。”


仕兰中学:长见识了。

卡塞尔学院:真的吗,我不信。


难道不该注意卫生问题吗?有点小洁癖的柳淼淼头顶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来自发达国家的昂热:………他同样也有这个疑问。


候车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俩了,芬格尔抱着课本四处溜达,念书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路明非把毯子裹在身上,蜷缩在木质的长椅上。他的意识渐渐地有点昏沉,隐约听见远处的钟声。

钟声回荡,似乎来自很远处的教堂,路明非闭着眼睛胡思乱想,想到月下荒原和遥远处漆黑的教堂影子,想到打着火把的人群在荒原上奔跑,火光不能照亮他们的面孔,他们的脸隐藏在阴影里,他们奔向圆月,那轮月亮大得不可思议,半轮沉在地平线以下。那些人从山巅向着月亮跳跃。

路明非吃了一惊,不知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些,疯狂、瑰丽而又真实,似乎他曾亲眼目睹那壮丽的一幕。

为什么会有那么单调的钟声?路明非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是在芝加哥,外面是熙熙攘攘的公路,声音嘈杂,人声鼎沸。为什么他能听到的只有那个单调孤独的钟声?附近本该没有教堂。

他从长椅上坐起来,一轮巨大的月亮在落地窗外缓缓升起,月光泼洒进来,仿佛扑近海岸的潮水。整个候车大厅被笼罩在清冷如水的月光之中,窗格的影子投射在长椅靠背上,一个男孩沉默地坐着,抬头迎着月光。

路明非四下张望,找不到芬格尔,门口的警卫也不见了,远处赛百味的三明治店熄了灯,这里只剩下他和那个男孩。他觉得很奇怪,却不敢说话,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此刻候车大厅里有一种让人不敢打破的沉寂。

男孩看起来是个中国人,大约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纯黑的小夜礼服,稚嫩的脸上流淌着辉光。路明非不知道这么点大一个孩子为什么脸上流露出那种“我已经活了几千年”的沉默和悲伤,而且空着那么多排长椅,男孩偏偏坐在他身边,像是在等他醒来。

路明非把毯子掀开,坐在男孩的身边。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看着月光,时间慢慢地流逝,仿佛两个看海的人。

“交换么?”男孩轻声问。

“什么什么?”路明非不懂他在说什么。

“交换么?”男孩再次问。

“换什么?我没钱……I am poor, no money……”

“那你还是拒绝了?”男孩慢慢地扭过头来。他黄金般的瞳孔里流淌着火焰般的光,仿佛一面映着火的镜子。

路明非的所有意识在一瞬间被那火光吞噬了,他全身猛地一颤,仿佛濒临绝境般,身体里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他猛地往后闪去。

“啊!”芬格尔的惨叫把路明非惊醒了。


“这是灵视啊。”古德里安教授激动的像是娶了十八岁少女的八十岁老翁,“看吧,我们明非多优秀。”


曼施坦因:滚啊,死路吹,无语死了。


路明非小心揩去唇边的血迹。他笑了。早该知道的,芬格尔那夜念的晦涩难懂的字文不是课文,是龙文,影响了他,让他提早产生了灵视,只不过是当时的他太年轻,不懂人间险恶罢了。

小魔鬼,真好,那么早就见到了你。


“路明非,你真的和他交换了吗?”楚子航很紧张,似乎很怕从路明非嘴里得到答案。

“啊,师兄,我………”他说不出口。

未尽之语。

楚子航懂了,他握住路明非的肩,“路明非,不要轻易去交托些什么东西,那些东西可能比你的命还重要。”

八婆师兄就是八婆师兄,总是一语中的。路明非使劲儿揉了揉脸,“师兄放心啦,我不会的。”


得意门生都这么说了,又是学院唯一的“S”级,他能从学院对路明非的态度里察觉到什么,“路明非,你是学院的王牌,不要随便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易。”


不三不四·路鸣泽:谢谢你,等我出来就鲨了你。


“这个男孩儿,好,好漂亮啊。”


“尤其是他的眼睛,是混血吗?”


“不对吧,明显是亚洲人的长相,中国人都长的这么好看的吗?”


“他到底是谁啊。”


副校长忧心昂热。


老朋友,屠龙的少年会杀死恶龙,可屠龙的少年也终将会变成恶龙。


愿主保佑你。


“把行李带上,来车了。”芬格尔说。

路明非听见了铃声和火车汽笛的声音。

………

“CC1000次快车,乘客请准备登车了,乘客请准备登车了。”列车员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两名警卫接着酣睡,看起来只有芬格尔察觉到这个列车员的到来,远处亮着灯的赛百味店里也没有人伸头看一眼。深更半夜,这样一个衣着古雅的列车员出现在现代化的芝加哥火车站里,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完全没有人注意他。

路明非打了个寒噤,那列车员像是一个……鬼魂!

“怎么好像……地狱列车一样?”他抓住芬格尔的袖子。

“是他的言灵效果而已,那家伙是个正常不过的活人,还是后街男孩的粉哦。”芬格尔说。


“妈妈,有鬼,救命。”


“言灵?”


“言灵是什么?”


注:因龙族基因产生,为书中的龙类、混血种所有的特殊能力,是一种重要的战斗手段,原理应是龙族对元素特有的控制能力。


恺撒找了个形容词,“大概就是一种超能力吧。”


“很贴切,”


“我我我我,我也想加入你们的学院,可以吗?”路鸣泽突然就羡慕起了这个堂哥,哪个男孩子心里没有一个英雄梦啊,超能力哎,好酷啊。


婶婶一把打掉了路鸣泽的手,“去什么去?安心上你的大学。”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家里孩子不听话,回家多训训就好了。”


“芬格尔你还不退学呢?”列车员说,“我还以为今年见不到你了。”

“我可是有始有终的人,”芬格尔说,“车来得那么晚,我的阶级又降了么?”

“降到‘F’了,你可是从‘A’级降下来的,已经从天堂降到了地狱。”列车员说。

“真从农奴降成畜生了……”芬格尔嘟哝。

路明非的票划过验票机,绿灯亮起,声音却是欢快的音乐声。

“路明非?”列车员漂亮的绿眼睛亮了,“真抱歉,调度上出错了,你的阶级是‘S’,可是很少有那么高阶级的人,所以系统出错了吧,就跟千年虫一个道理。”

“‘S’?”芬格尔瞪大了眼睛,“不是只有校长是‘S’么?”

“不只,不过不超过十个人。”


不用问,又是校长的杰作,昂热深藏功与名的端起一杯红茶啜饮。


“路明非真的是“S”级吗?”有人发自内心的问。


“没看到说吗,会降级的。”


“那还好,不然真怕要比不过了。”男人该死的胜负欲。


路明非看了一眼芬格尔,为了他,败狗师兄付出太多了,要是局外人他都快感动了呢。


列车在漆黑的夜色里疾驰,隔着一张橡木条桌,路明非、芬格尔和古德里安教授对坐。车厢是典雅的欧式风格,四壁用维多利亚风格的花纹墙纸装饰,舷窗包裹着实木,墨绿色真皮沙发上刺绣金线,没有一处细节不精致。路明非和芬格尔都换上了卡塞尔学院的校服,白色的衬衣,墨绿色的西装滚着银色细边,深玫瑰红色的领巾,胸口的口袋上绣着卡塞尔学院的世界树校徽。学院的裁缝从没量过路明非的身材,却把衣服做得贴合无比,路明非翻开袖口,看见了里面用墨绿色线刺绣的名字,Ricardo M. Lu。


“好漂亮啊。”陈雯雯是个女人,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她对于这样精致的剪裁很难不多看两眼。


Ricardo M. Lu。诺诺送给他的名字,伴随了他很久,很久。


面对那份拉丁文混合着英文写的古怪文件,路明非手有点哆嗦,不过还是签了。现在他乘坐的这趟快车正以每小时200公里以上的高速驶往神秘的卡塞尔学院,这是他父母给他指出的道路,他还能拒绝什么呢?


每每回想起这一幕他就痛恨自己是个学渣,年少不懂事,上了贼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路明非抱头痛哭。


“你知道神学院么?”

路明非点头。

“神学院就是一种特殊的学院,他们的学生主要学习的就是关于神的知识;还有医学院,他们主要研究对象就是人类的身体机理;还有商学院,他们主要就是研究‘交易’这一古老的命题。卡塞尔学院也是这样一所特殊的学院,我们研究的是……”

古德里安教授起身,抓住自己身后那幅巨型油画上的帆布一角,猛地抖开。

狰狞的画面暴露于灯光下,路明非的视线触及那幅画的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要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出去。

那是那幅画的威压。

画面上,天空是铁青色混合着火焰的颜色,唯一的一株巨树矗立着,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支撑住皲裂的天空。荒原上枯骨满地,黑色的巨兽正从骨骸堆的深处腾起,双翼挂满骷髅,张开巨大的膜翼后,仰天吐出黑色的火焰。

路明非的脑袋里回荡着一个凄厉的吼叫,他居然觉得自己能听见那巨兽的嘶吼。

“龙?”路明非的声音颤抖。


“龙?”和路明非声音一样颤抖的人发出和路明非一样的疑问。


“嘶吼?”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居然出现在一个新生身上。

“路明非!”曼施坦因教室怒吼,他真的生气了,“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们。”


古德里安像个小媳妇儿一样给好友顺气,“好了好了,明非是个好孩子,那个孩子没点儿秘密啊。”


路明非从脸到头发丝儿都写着‘秘密’两个字。


真说出来能吓死你们嘞。


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整个列车摇晃,所有灯光跳闪着熄灭,黑暗降临。

“喂,火车撞山了?”路明非摸摸自己的全身,似乎没有受伤,“有人受伤没有?有人知道蜡烛在哪儿?”

“路明非,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有人在黑暗里轻声说。

所有灯光重新亮起,仍旧是那列豪华的火车,仍旧是那张真皮沙发,可是古德里安教授和芬格尔都不见了,路明非扭头,芝加哥火车站梦里看见的那个男孩就在坐在他身边。

“你你你……你从哪里上车的?”路明非结结巴巴地问。

“我始终在车上,我刚才跟你们一样在等车。”男孩淡淡地说。

“你这口气好像个怨魂……”路明非说。

“看窗外,”男孩说,“欢迎来到……龙的国度!”

路明非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车窗外,瞳孔忽然放大,在那片世界面前,他连呼吸的力量都失去了。

不再是漆黑的夜晚,火车正高速奔行在浩瀚的冰原上,素白且泛着微蓝的冰层覆盖了直刺天空的山,天空是浓郁如血的红色,暴雨滂沱,每一滴水珠都是鲜红的,沿着车窗往下流淌。就在那座冰峰顶上,图画上那只巨龙静静地趴着,双翼一直垂到山脚,浓腥的鲜血染红了整座冰峰。成群的人正沿着龙的双翼往上爬,爬到顶峰的人围绕着龙首,他们以尖利的铁锥钉在龙的颅骨上,奋力敲打铁锥的尾部,每一次钻开一个孔,就有白色的浆液喷泉般涌出,片刻就蒸发为浓郁的白气,那些人欢呼雀跃,喊声震天。


“为什么不上报!路明非能听到声音这是多么重要的事。”曼施坦因恨不得抓着古德里安使劲儿摇晃出他脑子里的水。


“黑龙之王尼德霍格,数千年之前他被杀死在自己的王座上,他的王座就是那座永远被冰雪覆盖的山,杀死他的人把他巨大的尸体放置在山顶,他的双翼一直垂到山脚。他的血像岩浆一样流淌下来,染红了整座山,融化了冰雪,带着血色的水汽升上天空,变成暗红色的云,降下鲜红的雨。杀死他的人沐浴着雨欢呼,他们称呼那一天为‘新时代’。”男孩轻声说。

“天……呐!”路明非听着远远传来的、铁锤击打在铁锥尾部的声音,颤抖。

“这就是历史所未曾记载的最老的皇帝,他死去的那一天,万众欢呼。”男孩的声音平静。

他似乎非常享受那些击打声,闭上眼睛默默地欣赏着,露出一丝微笑。

“多好啊,如果不是那一天,世界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他睁开眼睛,看着路明非说。

不知怎么的,路明非觉得他的笑容里,那么那么地悲伤。

悲伤了……几千年。

“你跟那黑龙……”路明非试探着,“很熟?”

“不,没有,恰恰相反,”男孩轻声说,“我是最想杀死他的人,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想杀死他!”


随着文字的滚动,画面的呈现,他们仿佛身临其中,那远古的神邸就在他们眼前,痛苦的嘶鸣就在他们耳边。


“他到底是谁啊。”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那个人自问自答,“他是龙?”他解释,“已知路明非是整本小说的主角,加上这个小孩是因为路明非而存在,解他就是龙。”


“那他为什么说自己想要杀死黑龙呢。”有人努努嘴。


自问自答的人挠了挠头,“这个还没想出来。”他又说,“不过无所谓了,种族嘛,古往今来的内战还少吗?钱,权,女人呗。”


这个倒是和曼斯坦因和古德里安在地下图书馆里的猜想一致。


“他是,我的弟弟。”路明非缓慢而又坚定的抛出了一个炸弹般的消息。


“!!!!”路鸣泽说,“你不是只有我一个堂弟吗?”转头,“爸妈,叔婶什么时候生二胎了,我怎么不知道?”


路谷城夫妇:问什么问,我们也不知道。


“完美。”路明非喃喃。

他盯着覆盖着龙眼的瞬膜,想到那对在黑暗里缓缓睁开的黄金瞳,仿佛世界之门在他的眼前开启。

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红龙幼崽忽然睁开了眼睛,金黄色的眼睛。它全身从头至尾,痉挛般地一颤,伸长脖子对路明非发出了吼叫,随之灼热的龙炎在它的喉咙深处被引燃,喷射而出!它奋力张开双翼,就要突破玻璃瓶的束缚,它苏醒了,不过猫一样大的身躯,却带着龙的威严。

路明非没有闪避,三个人全傻了,看着古老的标本在他们眼前复活。

细微的龙炎瞬息间就熄灭了,福尔马林溶液灌入了龙崽的喉咙,令它仿佛一个溺水的人那样痛苦不堪地咳嗽起来,同时它也未能突破玻璃瓶,它强有力地振动膜翼,但是撞在玻璃壁上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这次积累了数百年的复苏结束得和开始一样迅速,很快,龙崽重新蜷缩起来,回复了安详,又一次进入了休眠。


“1796年,老古董了。”有人的关注点永远是歪的。


“为什么不上报!”这次怒吼的是施耐德教授。龙类提早苏醒,还是人为引/诱,这是多么巨大的事故。


“孩子嘛,潜力大。”古德里安就像是个见了恶婆婆的受气小媳妇儿,护犊子一点儿没见少,可能是难得带个学生比较激动吧。


来了来了,他就知道,这本书是跟他对着干,他有什么不想被人知道这本书就播什么,无语死了,他能说什么,鬼知道那个蜥蜴怎么就醒了,他发誓自己只是看了他一眼,这文字怎么描述的跟他念了什么邪教的咒语似的。


“幸好校董会的人没在。”曼施坦因左顾右盼没看到那群一只脚已经在土里的老东西才放下心来说出这么一句话,他小声的跟好友说,“路明非这件事如果被校董会知道了一定会被严惩,等能出去了你最好还是让他出个任务躲一躲。”


“唉…”


“闭嘴。”曼斯坦因恶狠狠的打断了他,又叹了口气,“到底是你的学生,总不能真的让他被弄去做实验吧。”


他们都沉默了。


谁真的愿意亲手把自己的学生送到塔耳塔洛斯那个不毛之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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